Thursday 12 September 2013

以阿拉伯英雄命名的美國城鎮

「被用來命名我們城鎮的人,他是名學者,他是名哲人,他是名自由的愛好者,他是其信仰之擁護者,他是天生的領袖、偉大的戰士、傑出的文史、能言的辯士,與可敬的對手。這樣的命名十分合宜,我們向這名阿拉伯領袖(شيخ),以及七十年前的城鎮命名者致敬。」

─艾爾卡德爾中學(Elkader High School),1915年


艾爾卡爾的命名名源自阿布都─阿爾卡迪爾‧伊本‧穆希德丁(عبد القادر ابن محيي الدين,以下簡稱卡迪爾),卡迪爾是十九世紀阿爾及利亞的宗教學者,以及對抗法國殖民統治的阿爾及利亞民族英雄,圖為波蘭人史坦尼斯瓦夫‧荷列布夫斯基 (Stanislaw Chlebowski)所繪之卡迪爾

「這是什麼怪名字?」初次造訪該鎮的人常這樣問。美國中西部的城鎮,命名往往都是來自印第安部落、美軍要塞、聖經典故,或是開拓者在舊世界的故鄉。愛荷華州(Iowa)就是這樣的典型,州內更遍佈各類這樣的地名,諸如挪威、羅馬、莫斯科、耶律哥(יְרִיחוֹ)、路德(Luther)、聖安東尼(St. Anthony)、盧爾德(Lourdes)、聖十字(Holy Cross)、道奇堡(Fort Dodge)、奧塞吉(Osage),以及幾十個"堡"(burg)字尾或"維爾"(ville)字尾的地名。這只是讓這個叫作艾爾卡爾的城鎮,更顯得不凡。

他們自稱為艾爾卡
爾人(Elkaderites),很不幸的這聽起來像蓋達人(El Qaeda-ites)。但他們不是賓拉登的崇拜者,更不是古中東部落耶布斯人(יְבוּסִי)或是亞摩利人(Amorite)的後人,也與其他舊約聖經中所提到的古部落無關。艾爾卡爾是獨特的,他們的城鎮是全美國唯一以阿拉伯人命名的城鎮。

雖然最初命名該鎮的開拓者是白人基督徒,現在該鎮住民也多為白人基督徒,但該鎮因其命名而與著阿拉伯世界有獨特的連結,圖為艾爾卡爾前鎮長之妻露斯‧奧爾森(Ruth Olson),其手上之書為《一個真正吉哈德故事》(A Story of True Jihad),其夫更於1983年前往阿爾及利亞的穆阿斯喀拉(معسكر),與其締結為姊妹城鎮。很不幸的,在911事件後,該鎮住民的身份認同也受到挑戰,有時鎮民還被迫要挺身為穆斯林說話。(來源:澳大利亞廣播公司)

然而,艾爾卡爾的命名絕非偶然,早在卡迪爾的時代,他就獲頒法國榮譽軍團勳章(Légion d'honneur)與其他歐洲國家之諸多勳章,美國總統林肯也贈予其數把手槍,在1849年法國總統大選時,波爾多(Bordeaux)的市民把卡迪爾的名字寫在候選人名單上,英國國家賽馬越野賽(British Grand National Steeple Chase)有一匹贏得兩屆冠軍之賽馬,同樣以卡迪爾為名,卡迪爾在十九世紀曾是基督教世界公認的偉人,也因此才會有艾爾卡爾的命名

美國總統亞伯拉罕‧林肯,表彰卡迪爾自願拯救超過一萬五千名基督徒,以及美國駐外領事之義行,而贈予卡迪爾之手槍




不以牙還牙:埃米爾(أمير)阿布都─阿爾卡迪爾
(作者:Reza Shah-Kazemi 來源:A Story of True Jihad)

波必尚(Bopichon),著有兩本1840年代阿爾及利亞史書的作家,如此形容法國殖民企圖的本質:「當法國的政治利益違背基本的道德底限時,在法國也幾乎不會有人在意。最重要的是,法國能建立一個永久的殖民地,並將歐洲文明帶給世上的野蠻國家。由於這樣的計劃對於全體人類,有著莫大的貢獻,因此最快的執行方法就是最好的。現在,很明顯的,最快的執行方法就是恐怖統治。用恐怖主義來描述法國人的行徑,是再適合不過了。到處都有著關於法軍暴行的證詞。法國伯爵迪里森(d'Irisson)在他的著作《獵人記》(La chasse à l'homme)中,記載了最令人痛心,或至少令人遺憾的事件:『我們會運回一桶滿載耳朵的桶子,耳朵從我們的俘虜、敵人或朋友臉邊,一對又一對的割下來。』,之所以對阿拉伯人施以如此"不可置信的暴行",是因為每一對阿拉伯人的耳朵都值十法郎,而阿拉伯女人更是完美的戰利品。法國官方記錄最終也對這些野蠻的獸行嗤之以鼻。西元1883年,一份法國調查委員的報告,直言無諱的承認:『我們屠殺持有法國證件的阿拉伯人;只因為懷疑,我們就可以把一處所有人的喉嚨都割斷,而在事後才發現他們都是無辜的;我們審判在當地以高節情操聞名的人,他們是可敬的人,因為他們膽敢出來面對我們的肆虐,以為他們不幸的同胞發聲。』」
 
 法國鐵腕的殖民統治,在阿爾及利亞引發一系列武裝起義,作為宗教學者與部族領袖的卡迪爾也參與其中。在多數反抗勢力被法軍壓倒性殲滅的當下,卡迪爾卻一展軍事長才,在瑪克達之役(معركة المقطع)大敗法軍,迫使法軍簽訂塔夫納和約(Traité de la Tafna),將多數內陸地區讓予卡迪爾統治。圖為1835年的瑪克達之役(來源:Skikda et Stora)

埃米爾卡迪爾之印章圖樣

埃米爾卡迪爾,是如何應對此等無所節制的暴行?不是恨意充滿的復仇,也不是被激起的狂怒;而是公正的待敵之道,以及有原則的軍事行動。當法國人斬斷阿拉伯人手腳、放火焚燒整個部落,將男女與孩童都給活活燒死時,當法國人將阿拉伯人的頭顱給視為勝利紀念品時;卡迪爾展現了他的雅量。卡迪爾對伊斯蘭原則不變的堅持,以及他拒絕降格自己,讓自己與其"文明的"敵手同等,他頒布了如下的命令:「所有活捉法軍的阿拉伯人,都可以獲得八第納爾(دينار)的獎金,每個俘虜法軍的阿拉伯人,都必需對待他有如哈里發(خليفة,伊斯蘭世界最高統治者),或有如對卡迪爾本人一般。只要俘虜抱怨待遇不佳,那俘虜他的阿拉伯人將無法獲得任何獎賞。」被問及獻上法國人頭顱有何獎賞時,卡迪爾的回答是,用棍棒抽打腳底板二十五下。

在阿爾及利亞,卡迪爾被一些當地人視為"近代的朱古達(Jugurtha)",朱古達是公元前兩世紀北非的柏柏人君王,他因長年與羅馬抗戰,而被當地人視為捍衛主權的象徵。然而在西方世界,朱古達則因為多次依靠賄賂羅馬高層,來取得優勢,而有著不好的名聲。

法國最終還是撕毀了塔夫納和約,並與卡迪爾重啟戰端。雖然卡迪爾多次得勝,但法軍元帥托馬-羅貝爾‧比若(Thomas-Robert Bugeaud)利用焦土戰術,斷絕阿拉伯部落的糧食來源,迫使他們背叛卡迪爾,並強制遷徙順從法國人的阿拉伯部落。卡迪爾最終在人力物力匱乏下被迫投降,卡迪爾最後一場重要勝利發生在撒伊迪‧易卜拉欣(سيدي اٍبراهيم),在該役中,法軍的第二輕騎兵團與第八步兵營幾乎全滅。

人們能理解為何在阿爾及利亞,卡迪爾會被比作朱古達,甚至被當成一種先知,而先知也即是熱忱穆斯林的希望寄托。流亡大馬士革(دمشق)前,當他最終被打敗並被帶往法國時,上百名知曉卡迪爾的勇氣與騎士精神的法國人,都前往表示擁戴。其中,最深深觸動卡迪爾心弦的一批人,是曾在阿爾及利亞被俘虜,而前來感謝他對俘虜慷慨待遇的法國軍官。在此,我們應該要稍微強調,卡迪爾對他法國俘虜的待遇有多麼關注。卡迪爾保護他的法國俘虜,免於遭法軍殺害親人的部落住民,可能的暴力報復行為;而卡迪爾甚至還關注俘虜的精神需要,他邀請一名基督教教士前去他的陣營,以滿足法國俘虜的宗教需要。卡迪爾寄了一封信,給負責協商俘虜事宜的阿爾及利亞主教,安多萬-阿道夫.杜布須(Antoine-Adolphe Dupuch)。他寫道,派一名教士過來,這樣我對待俘虜就無所缺了。

負責與卡迪爾協商俘虜事宜的阿爾及利亞主教,安多萬-阿道夫.杜布須,卡迪爾曾向杜布須要求派遣基督教士,以照顧法軍俘虜心靈需要

卡迪爾在1847年十二月,向法國將軍路易‧朱謝‧德萊米謝 (Louis Juchault de Lamoricière,見上圖)投降,兩人簽訂和約,法國同意讓卡迪爾流亡中東,作為交換條件,卡迪爾也同意不再歸返阿爾及利亞。但很快法國便發生革命,後來的共和政府也不打算遵守先前王室的和約,卡迪爾被扣押法國。在若干教士、知識份子、軍官與先前戰俘的努力下,總統路易─拿破崙(Louis-Napoléon)同意讓卡迪爾流亡中東,並給予其津貼

在被關押五年後,法國總統路易─拿破崙同意釋放卡迪爾,圖片左方可以看到,卡迪爾的母親正屈身親吻路易─拿破崙的手,以及她身後的卡迪爾本人。卡迪爾在被拘禁於法國的五年期間,著書討論穆斯林與基督徒兩者間之共同信仰(來源:Saudi Aramco World)

同樣地,針對女性俘虜,卡迪爾有著更加關注的待遇,他將女俘虜們交由他的母親照顧,並派遣守衛日夜看守帳篷,以防範心懷不軌者。不意外的,有些戰俘最終改宗了伊斯蘭,也有人在被釋放後,仍執意留下來為卡迪爾效勞。雖然埃米爾卡迪爾對法國俘虜有人道的待遇,但實情卻長期被法軍封鎖,因為這樣的事實,將大大打擊法軍的士氣,因為上層常常告訴法軍,他們是為文明而戰,而他們的敵人就是野蠻人。就像傑利(Gery)上校對阿爾及利亞主教所透露的:「我們有義務,去盡可能的不讓我們士兵知道這些事,因為他們知道那麼多的話,即會有所顧忌,而無法以強烈的恨意去作戰。」

卡迪爾之所以能以人丁單薄的阿爾及利亞內陸,與法國分庭抗禮十五年之久,部份是因為卡迪爾用人,不會去計較人的出身、種族、信仰或是國籍,他的屬下包括基督徒與猶太人,其中包括後來的法國駐日代表,里昂‧洛赫士(Léon Roches,見上圖)

卡迪爾隨身攜帶之可蘭經

早在確保戰俘待遇的《日內瓦公約》(Geneva Conventions)簽訂一百多年前,埃米爾卡迪爾不只證明了戰俘人權的真正意義,也呈現了人們與生俱來,且不可剝奪的尊嚴本質,而不因人們的信仰有所偏袒。另一件與這主題有緊密關係的事件,就是埃米爾卡迪爾在1860年,保護大馬士革地區基督徒的著名義行。卡迪爾派遣了兩百人,去各個基督社群,以儘可能的拯救基督徒。只要有能送來倖存基督徒的人,他都贈予對方五十披索(Piastre)。他不眠不休的,連續進行了五天的搜救活動。當被拯救的人竄升到上千人後,卡迪爾決定讓他們住進他的堡壘。

西元1860年,基督教馬龍派(موارنة‎)的農民與他們的德魯茲派(الدرزية)領主,因為稅金問題而發生衝突,馬龍派農民發動武裝叛亂,德魯茲派領主則請求鄂圖曼帝國(دولت عليه عثمانیه)協助鎮壓。動亂一度惡化成不同教派間之派系仇殺,卡迪爾見狀,決定義務提供當地基督徒庇護,同時還庇護了美國、英國、法國與俄羅斯在當地的駐外領事

1860年的卡迪爾

在最終估計,被埃米爾卡迪爾的義行,所拯救之基督徒,不少於一萬五千人。值得一提的是,這其中包括所有歐洲強權之駐外大使與領事,以及他們的家人。事發幾年後,英國在鄂圖曼屬敘利亞領事,查爾斯‧亨利‧邱吉爾(Charles Henry Churchill),為卡迪爾撰寫傳記,並在其中平鋪直敘的表示,大馬士革中,所有基督教強權國家的駐外代表,都虧欠卡迪爾一條命,沒有任何例外。卡迪爾一生的使命是如此的曲折離奇。一名阿拉伯人,派人捍衛暴虐歐洲強權代表,一名庇護基督新婦(Bride of Christ,喻指教會)的先知穆罕默德後裔。所有主要的西方強權,都贈予埃米爾卡迪爾,最高的可能榮耀與勳章。法國領事也虧卡迪爾一條命,僅管其屬國,仍在持續殖民卡迪爾的故鄉。對這名真正的伊斯蘭戰士來說,沒有懊悔,沒有憎恨,沒有復仇,只有保護無辜者的責任感,以及保護所有在伊斯蘭的土地上,和平共處的人。


卡迪爾用以庇護當地基督徒,以及歐美強權駐外領事的大馬士革堡壘(قلعة دمشق)遺址

另一名阿爾及利亞主教,路易‧帕維(Louis Pavy),也表揚埃米爾卡迪爾的義行,而卡迪爾則回信道:「我們有義務,對基督徒做出那樣的善行,這是出自對伊斯蘭法的堅持,出自對全體人類權益的堅持;因為所有的創造物都是神的家人,而神最熱愛的人,是善待自己家人的人。所有由先知所揭示的宗教,從亞當到穆罕默德,都有兩個原則:將神視為最高的存在;以及對所有的創造物,都能保持憐憫。除了這兩個原則以外,所有的差異都只來自之後的衍生,這樣的差異沒有它的重要性。穆罕默德的教旨,則是其中最著重,也崇尚憐憫與仁慈的。但是,穆罕默德信仰的信徒,卻已經讓教旨發生偏離。也因此,神讓他們繼續迷失。我所作的,只是為他們的錯誤,做出補償。」


埃米爾卡迪爾,與法國元帥帕特里斯‧德‧麥克馬洪(Patrice de Mac Mahon)合照,麥克馬洪在後來成為法國總統

有趣的是,另一名偉大的伊斯蘭戰士,達吉斯坦(Дагъистаналъул)的伊瑪目‧夏米爾(Шейх Шамил),對抗俄羅斯帝國主義的戰爭英雄,在聽聞卡迪爾保護基督徒的事件後,寄信給埃米爾卡迪爾。他稱讚卡迪爾高尚的行徑,說幸虧仍有穆斯林,能遵照伊斯蘭的精神思想來行動:「在我耳邊充滿可憎與有違人性的消息時,知道了你的義行。我稍微談一下,在大馬士革,穆斯林與基督徒最近的事件,其中的前者,選擇了不配作為伊斯蘭追隨者的道路...我的靈魂感到被蒙蔽...我對自己哭著說:『因為人們的所作所為,罪惡出現在陸地與大海上。《可蘭經 30:41》』我很訝異鄂圖曼的官員,竟能如此盲目的投入此等暴行。他們忘記了先知(平和與他同在)的話語:『對屬民不義的人,對屬民行惡的人,不顧屬民意志而剝奪其物的人,他們將在審判日,遭到被迫害者揭發罪行。』多麼莊嚴的措詞!但當我知道,你出自好意與憐憫,保護基督教的屬民,知道你反對那些,玷污神的意願的人,我讚美您,就如同神會讚美您一般,而暴民的資產或子嗣都將無法幫助他們,躲過神的罰責。事實上,你將神的偉大門徒的言行,給付諸實踐,對神謙卑的創造物,抱持著憐憫的見證,你建起了一道牆,阻擋了那些拒絕門徒言行的人...」

卡迪爾在大馬士革的義行,獲得了基督教世界的喝采。卡迪爾獲得了法國榮譽軍團勳章、美國總統林肯贈予之手槍、教皇良九世(Leo IX)與英國維多利亞女王之贈禮。然而,卡迪爾本人最珍視的贈禮,仍是上述來自車臣獨立鬥士伊瑪目‧夏米爾(見上圖)之信件。卡迪爾與夏米爾在當時都以高尚情操著名,法國首相讓‧德迪烏‧蘇爾特(Jean-de-Dieu Soult)曾說,現存的偉人有三,卡迪爾即是其一,另外兩人所指的就是達吉斯坦的夏米爾,以及埃及的穆罕默德,阿里(محمد علی)。

卡迪爾最後死於馬士革,葬於著名的伊斯蘭學者易卜‧阿拉比(ابن عربي)的墓地附近。



為何要寫書,介紹無名的阿拉伯英雄?
 (作者:John W. Kiser 來源:A Story of True Jihad)

根據事實,歷史就是由勝利者所書寫。然而,正好是法國的勝利者,向卡迪爾的品德、智慧與精神思想致意,也讓卡迪爾在十九世紀中,成為公認的"偉人"。尊敬卡迪爾的人,從密蘇里州(Missouri)到莫斯科都有。他的歷史關乎許多層面,但在本質上都是在奮鬥,與法國入侵者奮鬥、與拒絕接受他領導的阿拉伯人奮鬥、與在法國監獄中的憂愁跟絕望奮鬥、以作為一名好的穆斯林為目標奮鬥。
 
約翰‧凱塞,《一個真正吉哈德故事》作者,在著寫阿爾及利亞天主教修道士的故事時,他首次認識到了卡迪爾,並因此決定為其寫書

今天,許多西方世界的人,可能會摒棄卡迪爾是"基本教義派",對世俗主義者來說,這個標籤,意味著食古不化,又偏執的激進份子。在某方面來說,卡迪爾確實是基本教義派:跟隨正道對他而言,只有一個意義─根據可蘭經的教誨,與先知的傳統,來遵照神的旨意。他也是名好學不倦的人,深受希臘思想的影響,也因此他把自己的信仰與人性合一,並在增進大眾福祉上,有著接近現代思潮的信念。對他來說,信仰與理性間,不存在矛盾;在嚴格恪守正統,並承認各宗教間,神不同的面相,也不存在矛盾;作為一名禁慾並恪守教義的穆斯林,與一名深具同情心,而尊敬歐洲文化成就的人道主義者,也一樣不存在矛盾。


卡迪爾在其著作中如此寫道:「如果你認為,神是所有不同社群所信仰的─穆斯林、基督徒、猶太人、祆教徒、多神教徒與其他...祂是,但不僅於此。如果你想到並相信所有的先知、聖人或是天使所宣傳的,祂也是,但仍然不僅於此。沒有任何的創造物,能崇拜神的所有面向。沒有任何人,在所有面向都是個異教徒。沒有人知道神所有面向。各個創造物都會以特定的面向,去崇拜或認識神,但卻對其他的面向一無所知。在這個世上,錯誤只存在於相對之間。卡迪爾對不同信仰間的寬容態度,讓他在今日,仍廣受阿爾及利亞天主教徒歡迎

事實上,卡迪爾的故事只是一個縮影,整個故事其實是西方文化的自大與貪婪,並企圖以"文明"為自己做偽裝。卡迪爾反抗法國的殖民統治,而法國則相信自己是高潔的、相信自己在文化上是高人一等的,這樣的故事,在很多層面上,都可以用來比喻,美國今日在阿拉伯世界,所進行的民主化運動。美國並沒有從法國的經驗吸取教訓,並失敗過一次。之前的失敗發生在越南,而這次發生在阿拉伯世界。法國在阿爾及利亞不懷好意的軍事行動,可以借鏡來看今天的美國。卡迪爾能同時固守教義、保持探究的精神、嚴厲的自我約束,並能展現人道的憐憫之心,這對只會用刻板印象思考的人,是個很好的反思。


美國艾爾卡爾鎮中,阿爾及利亞與美國國旗並列,底下則是艾爾卡爾與穆阿斯喀拉,締結為姊妹城鎮的證明。穆阿斯喀拉是1832年,卡迪爾用來對抗法軍的根據地,在1835年被法軍摧毀,隨後成為法國據點

مع السلا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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